Wednesday, September 23, 2009

046 从不舍与相信间


今晚,像三天前那样,我们全部人都坐在纯纯每一次特别私人留下的房间。看着桌上的两粒蛋糕,没有人敢开口问两个寿星到底去了哪里。即使其中之一寿星公的女友柔柔也一副若无其事地和宝宝聊天,但是,我就是难免觉得好奇,与担心。


那天之后,我和峻野就没再有接触了。
自那天早上我答应离开后,我还没踏出房间,就被来房里找我的纯纯和宝宝阻止了。其实,我本来打算就这样离开算了,但纯纯的要求让我不忍离开,宝宝的霸道也令我不好拒绝。刚开始,纯纯以为我是因为昨晚到柯愿直房里的事而促使唐应威执意搬走,但,在我哭笑不得地否认后,纯纯才以还没请到、也一时无法请到两个调酒师的理由,希望我暂时留下,至少不要临时和唐应威搬走。而宝宝也说她打算待到峻野和郑韵野的生日后,她要我也一起留下热闹一番,不让我离开。
一半的我被说动,一半的我根本不舍得离开,而就答应住下了。
虽然知道我反悔后的唐应威和翁特肯都很生气,但之后在我的坚持下,他们也只好答应留到峻野生日后就马上搬走。而峻野在知道我打算待到他生日之后才离开,他有着打斗痕迹的脸上看不出是高兴还是生气,但他第一次对我露出看不出表情的脸,令我根本不敢靠近。其实我也猜想而知,他虽然答应要和我们离开,但在他心底,还是很气我的。或许,他甚至还很恨我和他的弟弟一起背叛了他,只是,他没明说出口而已。
「哥,你真的要搬走啊?」沙沙的娇滴声令我回过神来。我看见她奇迹地不坐在柯愿直身边,而走到翁特肯旁边坐下,双手暧昧地环住他的右手臂,嘟着红润的嘴唇,问。
「房子都找好了,当然要搬。」翁特肯带着宠溺的语气,笑着回答。
「希望房子你们还觉得满意。本来Frankie还因为没跟他朋友买下那间屋子而觉得内疚的,幸好我想到了你们。」在我觉得他们两兄妹碍眼而皱眉时,一旁的宝宝却突然插上嘴,问:「对了!房子你们是打算买下吗?还是暂时租下而已?」
「怎么这么刚好你们四个突然要一起搬走?」满脸好奇的阿智站到我身边,低声问。
这三天来,在唐应威的安排下,我每天都和阿智,芊婷,Zoe,还有Lee五人一辆车出门到Lee的店里拍照。我们一大早出门,傍晚才回来。我和阿智在这三天里的相处,可说是比以前在愿里多了好多。我知道他会觉得惊讶而忍不住想知道内幕,但我却不知如何回答。
「不是刚好,而是阿威要搬走,恋恋作为妻子的,当然要一起搬走。」紧拉住阿智手臂的芊婷笑着看着我,问:「恋恋,妳说是不是?」
「算是吧!」我不置可否地挤出笑容回应。
其实,这三天的相处,让我感觉出甜美的芊婷竟然对我有着令我不解的敌意。或许,不是我不解。而是觉得可笑。我是猜测大概原因出在阿智这个阳光男孩身上,在我们两人亲密的照片上。
在没有唐应威的陪伴下,Lee掌握了照片风格的主权。Lee洋人的血统令他要求拍出来的照片都带着性感的暧昧。在我第一次听到这和我无缘的两字时,我忍不住大笑,但Lee却认真地把阿智拉到一旁,然后接下来的拍摄上,我都像个被动娃娃般任由阿智摆布出所谓的『性感』动作。
或许,芊婷无法接受我和阿智的太过亲密接触。但是,她怎么会吃我这个年长的胖女人醋?这令我真不知该觉得高兴还是好笑。
「说起来还要多亏我和纯纯有先见之明。如果不是我们先一步拉住恋恋、拼力阻止,我看他们四个早就在三天前不管愿的存活搬走了。这个阿威,有了老婆就没了仁义道德,也不想想当初是纯纯好心收留他,他才会在这里待着,才有机会认识恋……」
「我不是答应即使搬走了,我还是会每天继续来这里调酒吗?」唐应威似乎受不了旧情人的指责,以乞求的眼神看向纯纯,问:「纯纯,妳没告诉宝宝吗?」
「但是,你却不会让恋恋来,是吧?」纯纯不答,反问。
「说到调酒,沙沙不跳舞时也可以帮忙啊!」鲜少出声的芊婷再次开口,建议。
「就是啊!而且,这几天不就是我和阿威在调吗?恋恋根本忙着外出拍照,也没帮上什么忙。」沙沙说着,又皱眉,转向她翁特肯,问:「哥,你为什么也要跟着离开?阿威和恋恋一定是想过夫妻生活才要离开,你这么跟去会不会打扰……」
「不只是我,郑峻野不也一起离开?」翁特肯依然笑着,回答。
看着他们两人亲密的样子,心,真的很不舒服。我感觉到眉头被我挤到了极限,便不想再看地转开视线,却正好和墨绿色的蓝眼睛对上。
看着好似认真听着他身边芊玫谈话,却又用美丽眼睛盯着我看的男人,我……想起了那天的暧昧……。我慌张地低下头,再把眼睛扫向别处地不敢看他。
柯愿直他大概喝太醉而忘了吧?那晚的他,一向在我眼中一直无欲的他,即使没有要了我,但他对我的举动与挑逗,已超过了我可以想象范围。眼睛再次无法控制地飘向他的座位,却又再对上他的眼睛。
他……是没移开过他看向我的眼睛吗?还是,只是刚好又看向了我而已?
「峻野不一样!我在这里啊!你怎么可以让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沙沙的语气开始有点哽咽地大声问道。
「你们两兄妹的感情还真深。」芊婷带着羡慕的口气开口,「峻野就不介意抛下他的双胞胎弟弟就搬走了。」
「这倒也是。」阿智带着嘲笑的语气看向翁特肯和沙沙,「其实,我每次听你们兄妹谈话,总有种乱伦的感觉。」
乱伦啊?其实是两情相悦吧?如果不是翁特肯拼力制止自己……
看着翁特肯的英俊脸孔和沙沙的美丽脸蛋。他们还真是非常相称的一对。
「我爱妳,我真的爱妳。」
耳边突然出来甜蜜的话语,我惊讶地抬头,却看到唐应威有点慌的眼睛,我心情突然一阵矛盾。
明明心里明白,自己虽然对他有了不一般的感情,但对他还没到说出『爱』的程度。他比其他两个男人还温柔默默对我付出,的确令我非常感动。他和芊玫接吻背叛我的事不谈,从一开始认识到现在,他确实从从没抛下过我。他似乎总是能看透我的难过,直接又快速地给予我需要的安慰。
就比如现在,他一定是看穿了我的难过,才故意在此时此刻对我告白,故意在人前抱我,让我觉得,自己不是孤独一人的。
他这么温暖的拥抱。这么带着安慰的拥抱。
忽然间,一直在人前忽视我的翁特肯也没来得让我难过了,甚至峻野两兄弟的缺席也没来得让我觉得好奇了。因为,我这个在人前的丈夫,他的无私包容,令我心疼得无法割舍。
明明不爱他,明明已不再想要相信他的话了地,但为什么在接受他默默地宠爱时,我的心就是会感动,甚至于差点忘了那时候发现他背叛自己时的痛……。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的眼眶突然湿热,我低头,小声地问着我身边仍抱住我的男人。
我……该相信他吗?
「恋恋,妳是真的看不见我对妳的爱吗?」抱紧我,委屈的声音抱怨。「我爱妳。因为我爱妳啊!」
预期的甜美回答令我松了口气闭上眼睛。他,果然是爱我的。
心口一暖,更小声地,想报复面前和沙沙亲密贴近的男子,我开口,「吻我吧!」如果真的爱我,吻我吧!让我没安全感的心觉得自己还是有被人用爱呵护着的。
想大声说出来,但,还是喊不出口。我虽然感动,但低头,始终还是不是我的性格。
「真的这么在意他吗?」没有亲吻,却是揪心地拥抱。抱我抱紧,呼吸有点不稳地在我头顶吐气,问:「到了今天,我真的还是什么也不是吗?」唐应威的哑声问话令我心有不忍地挣扎,(对他,我似乎太过于残忍了),但我这举动却引得他更加深拥抱(他似乎误会了),他低声制止根本不打算开口的我,「不,别回答!虽然觉得自己可怜,虽然会觉得妒嫉难过,但是,如果放了妳,我会更可怜难过的。」
听了如此感动的话,我禁不住叹气,「我不值得的。阿威,你十分清楚我有多坏。」
由头到尾,他是看得最清楚的一个。
「太久了!恋恋,太久了。」阿威似乎不再压抑声量,一点也不管四周的人群,把我抱得好紧。他的声音有了许久不曾出现的兴奋,「我的恋恋,妳终于原谅我了,是不是?」
「我几时没原谅你?」习惯性地皱眉,但心,却再次悸动。
他竟然知道我从来没原谅过他。我还以为自己表现得不明显。我还以为在我答应与他们离开时,我的感觉掩饰得很好。
眉头再锁,鼻子吸进的温暖海洋味道,令我突然间只想让这个一直让我心安的男子保护着我。
闭上眼,什么也不想再想地靠在阿威身上。
我……无力了。
突然嘴唇被温柔地碰触,轻轻地亲吻,没有性感诱人的绕舌,却是把我当宝物般呵护地轻舔——
「回房了。」身体突然被拉起,远离了阿威舒服的怀抱,亲吻也被迫停止。
张开眼,发现抓住我的身体的,竟然是先前被沙沙紧紧缠住的翁特肯。
他……是打算做什么?怎么突然当着大家的面对我……?
「哥,你别打扰恋恋和阿威这对夫妻嘛!」
看着一副拉住她哥哥,尴尬不已的女子,如果不是早就知道她知熟我和她哥的关系,我一定以为她是此刻所表现出来的单纯。
「就是啊!翁特肯,你就别干扰我和阿威这对夫妻了。」故意跟随沙沙的措词,甚至于故意强调『夫妻』二字,满意地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男人,我的嘴角却扬不起来,只感到心口酸酸的。
「我说回房!」似乎被我的反驳激怒了,翁特肯皱着眉头对我重复。
似乎连沙沙的贴身靠近,也无法降低他突发的火气。他到底怎么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在人前对我表现的在意。
明明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我就是无法感到高兴,甚至还无法挤出笑容回应他。大概,他没有拒绝身边的女子亲密靠近令我生气吧!
虽然答应要和他一起搬走,但并不代表在人前我会承认自己和他的关系。更何况,这个罕少在人前对我表现在意的男人,这个冲动法,根本是在我预料之外得不知如何回应。
「放开我吧!」不是因为手臂被抓而难受或疼痛,而是,看着沙沙的胸脯已挤到了他的结实手臂上,令我无法忍受。心口的妒意加上先前的不满,令我生气得佯装不解地反问:「翁特肯,我不会是坐着也妨碍你了吧?」
「妳是在逼我?」
「逼你?我没有。我从来没想过要逼你。」而且我也不认为自己有比沙沙还大的影响力能逼迫到他。看着脸色愈黑,而加重在我手臂力道的男人,我摇头苦笑,「我是认真,而且非常真心地希望你听沙沙的话,别打扰我们。而且,我还没吃到生日蛋糕,我是不会回房的。」
「对了!峻野和韵野怎么还不来?」宝宝突然大声问道。
「我看,阿开,你去看看他们两个好了。免得他们两兄弟又像那天那样,不知为了什么事又大打一架。」
「不过,说到他们两兄弟会打架,真的很令人好奇。他们的感情虽然不比我和我哥亲,」沙沙说着,又抱着翁特肯直放在身侧的手臂,娇声继续道:「但也没有理由会吵架的,实在令人不解。恋恋,妳说是不是?」
「妳……妳怎么问我?」心里有鬼的我,不自在地反问。
「不问妳问谁啊?峻野会和妳一起离开,可说明了妳和他的感情很深,不是吗?」
「那我和妳哥一起离开,是不是我和妳哥的感情也很深?」忍不住,就是想气她。本来,还以为自己已不想再刺激她的,现在怎么会……。我,是因为妒嫉她如此贴近翁特肯吗?我……怎么就是这么学不乖?感到另一边手臂被身后的男人抓住,犹如给我勇气般的,我叹气,对一直抓住我不放的男人开口,一语双关地乞求,「放了我吧!看在你宝贝妹妹的份上,别再接近我……呃!你做什么?」发现自己突然被用力拉往门口,脚步无法跟上的我,惊慌地大喊:「放了我!阿威,救我!阿威……」
「妳竟然叫他!」翁特肯抓紧我的手腕,突然停下了脚步,胸口起伏地责问。他推开走到我们身边的阿威,警告:「别靠近我们,不然我不确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你凭什么要他别靠近我们?他是我丈夫!而且,我不叫他叫谁?」生气阿威总是听命于翁特肯,我生气得呼吸也无法控制地加快了,大声反驳,「你在生什么气?我好好地坐着你要我回什么房!你要就去顾好你的宝贝妹妹好了,别来管我!」
「要我别管妳?那妳就给我检点些!妳刚才是好好坐着?妳和唐应威在做什么?」
「翁特肯,你给我搞清楚,我是谁的妻子!」他凭什么在这里大呼小叫的?
「妳才给我搞清楚妳是谁的妻子!妳忘了和妳注册的……」
「翁特肯,你喝醉了。」柯愿直突然走到我们,插嘴。
「对啊!我看恋恋也累了,就让她先回房好了。」纯纯的开口也才让我开始环顾四周,天!我发现站在门口的我们竟然成了大家的焦点。我尴尬得不敢出声。「好了,阿直,反正你也不合群的,不如,你就带恋恋回房好了。」
「纯纯,恋恋说她还没吃生日蛋糕。而且,如果峻野进来看不到恋恋,他会很失望的。」
「是啊!我看我还是坐着等好了。反正我还不累。」这个笨蛋阿威,峻野开不开心关他什么事?他真的这么伟大地照顾峻野的感受?还是因为这个一直望着我的蓝绿色眼睛主人的缘故?
「我真怕妳和翁特肯又吵起来。」纯纯一脸的不赞同。
「别担心。我……我换个位子就好了。」说着,我直接走向柔柔,坐在她身边的唯一空位上。
「恋恋,妳刚才和沙沙的哥哥在吵什么?」
「没什么。只是……或许,他在生气我对沙沙的态度吧!」庆幸我和翁特肯的大吵可能因为房里大声的音乐而没被听见,我胡乱地回答。但,却苦涩地发现,或许,这个向来冷静的男人今晚会如此反常,真的是因为我刚才毫不客气地反驳他的宝贝妹妹吧!还说什么早已喜欢上我了……
「对了,恋恋,我忘了告诉妳,我和韵野分手了哦!」
「什么?分手?」我惊讶地盯着完全看不出伤心的好友,问:「是谁提出分手的?」
「当然是我。」柔柔难得皱眉,美丽的大眼看着我,不解地问:「妳怎么会这么问?」
「我……我以为……他不会答应分手。」懊恼不已。对啊!我怎么会这么问?难道,我心底以为恶魔郑韵野喜欢我?苦笑,我摇头,「我一定疯了才会以为他会提出分手。他……我感觉出他很……爱妳。」
「爱?恋恋,他不爱我,我也不爱他。」柔柔大笑,「我们会在一起不是爱。我是因为知道峻野不如我爱他般爱我,而一时之气下接受了韵野。至于韵野,我想,他大概是因为峻野的玩笑追求我,而有样学样吧!」柔柔叹气,继续,「其实,我真的决定要好好接受韵野的,他真的让我找不出缺点。除了,他总是让我有种和峻野在一起的感觉。他们太相像了,这个相同令我很难受。对我,他总是温柔的,但是,我就是无法爱他。更何况,最近我发现他甚至连对我仅存的温柔也突然不见了……」
「我知道他很爱妳。」发现柔柔突然停顿,不再继续,我开口重复说出我的想法。
虽然柔柔口中对她温柔的郑韵野令我想起阿威,我其实也不想柔柔因为同情和她不爱的韵野一起,我也十分明白隐藏在郑韵野体内的性格到底有多恶劣,但是,听到柔柔要分手,令我想起在宝宝和他分手时而难过非常的阿圣。
心中很排斥这想法。想到郑韵野可能会伤心,会难过,我就觉得心里不舒服。
撇开他第一次和我的不道德举动,也不说他三番四次地威胁我和他继续……那种关系,我真的觉得他是个好人。
至少,他是真心喜欢柔柔的。他一定很难过。再加上目前和峻野闹僵的关系,我……真的很担心他。
「他不爱我。从来不是爱。恋恋,我自己感觉得到的。」柔柔突然拉我起身,「走,我们到外面逛逛,反正两个寿星公又不来,我们先出去绕一圈,可能还可以有新的艳遇。」
「柔柔,我已经结婚了。」哭笑不得提醒。
这个柔柔,真的没有因为分手而有一丝伤心难过?那,那个在和我……那个的时候,也叫着柔柔的男人,又如何了呢?
突然,非常担心这个男人。
这么想着,也不抗拒地任由柔柔带我走出了这间密室。在纯纯与其他人询问我们去哪里时,柔柔直接地说要出去跳舞让没有人开口阻止,甚至是放心地让我离开。至少,翁特肯的眼神是如此,甚至阿威也是一样的。再看向柯愿直,发现他眼里竟然也有着赞同。
奇怪!我和柔柔离开令这刚才几乎要拔剑相对的男人如此放心?还是,我刚才高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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