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 我到底何去何从

「谈得来？」想到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似乎就很谈得来。我苦笑。谈得来的朋友会接吻？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他们两个接吻了，或许我真的会相信阿威所说。但，那天看到他们两人的态度如此暧昧，我怎么可能还相信他？「别一脸无辜。阿威，你还打算继续骗我吗？」什么女性朋友？说得好听。「唐应威！你还说谎！我都看到你们接吻了！」


「妳看到？」阿威惊讶地开口问。
「所以，你……承认了。」心口好不爽。
「妳是因为妒嫉？所以生气？」
「你发神经！我又不爱你，妒嫉什么？」
「妳竟然为了我和芊玫而妒嫉？」
「我说你发神经！」听着阿威突然傻笑地重复，我生气大骂，有点恼羞成怒地推开他，向门口走去。
「别走。恋恋，别离开我。」阿威突然从后抱住我，「好，不是妳妒嫉，是我好不好，是我妒嫉，是我爱妳，好不好？恋恋，妳知道我爱妳的，别离开我，好不好？难道妳要我一个人难过地过日子？」
「没用的，阿威。」以前会同情他，是因为自己还没爱上他。但现在已经清楚自己在乎他，喜欢他后，我怎么还能接受这个背叛我的男人？心中的火气无法消退，我推开他，「你去找芊玫好了！我不会再相信你了。嘴上说爱我，却抱着其他女人，你这种男人，我才不要！」
「我不要妳离开，恋恋，我爱妳，别离开我……」
「对我这么恶劣后，再说爱我，你期望我还会相信吗？」明明很气的，怎么心就因为他的话而揪着？
「恋恋……」
「阿威，你如果真的爱我，就跟我离婚。」怕自己心软答应，我任性要求。
「为什么？为什么一直提离婚？翁特肯逼妳的？他又说要娶妳了？所以妳后悔嫁给我了？」
「你这个王八蛋唐应威！我要离婚和翁特肯……」真是快被阿威气炸了！我差点说了不该说的话！「总之，我现在就要离婚！」
「为什么？如果是生气我对妳的坏，我保证我不会了，我是气头上，我是气妳竟然让郑韵野牵着走……」
「我们离婚吧！」阿威的解释只让我更笃定要离婚。「以前还没结婚前，你可以包容我，但结婚后，因为我已经是你的妻子，所以你就无法忍受而生气。那，为什么不让我们的关系回到从前……」
「我不会离婚的。妳难道真的这么讨厌我？」阿威把我转过来，看着他脸上的痛苦，我也难受地无法回答。「恋恋，看在我这么爱妳的份上，别离开我，别走，别离婚，好不好？」
「不离婚，你还能接受我吗？我这个随便和男人上床的女人，你还要吗？」我看到他和芊玫接吻就生气，他知道我和其他男人一起，怎么可能还接受我？我现在才了解自己曾是多么的为难他。「除非你不在乎，才能接受我和其他男人有关系，不是吗？」
「所以，我说，别让我发现妳和他们的关系。如果我不发现，我绝对可以……」
「我不想说的，是你要我说的。」想到当时他诱我说出和郑韵野的约定，我推卸反驳。
「从蜜月回来的信心让我误以为妳已经完全属于我，让我以为妳心里只有我。」阿威抱紧我，声音有着难过，「是我太自大，我期望太高，所以才会那么生气。现在我不会了，我可以接受，只要妳不离开，不说离婚。」
「你先前待我就像我是罪人的不可赦，现在你怎么又突然这样？」不然，他怎么三百六十五转变？「你突然改变，是因为我发现了你跟芊玫也有了不寻常的关系吧？」
「恋恋，我和芊玫真……」
「你不需要跟我解释。」不想听。我轻推开他。「我是怎么也打算要离开的了。」
「妳真的没有一点留恋？真的说走就走？」阿威的声音因为我的坚持而转硬。
「是。」我无法原谅。我无法接受阿威和芊玫的接吻，就犹如我知道阿威无法接受我的出轨那般。我挤出笑容，试图表现得迫不及待，「翁特肯一定正等着我，我先离开好了，有什么事，我们改天再谈吧？」
「妳何必作践自己！」阿威再次拉住我的手臂，「妳不就为了避开翁特肯而找上我的吗？现在，何必找回他！妳就没有尊严吗？」
「我是没有。」苦笑。以为阿威恢复了温柔，以为阿威从不会说出如此伤我心的话，想不到，他却骂得如此顺畅。叹气，「所以，请你就别管我这个堕落没尊严的贱女人了！」
「我不会让妳离开我的。妳要赔我，用妳的一生陪我！」
「赔你什么？我欠你什么？」
「妳让我无法放开妳，无法接受别的女……」
「说谎！芊玫是什么？别告诉我她是男人！」
「恋恋，妳会生气证明妳在乎我啊！」阿威把我用力拥进怀里，「难道，妳真的打算离婚，然后跟着不爱妳的翁特肯？」阿威似乎知道我最在意的事情，我无语。他又接下去，「我保证我只会爱妳一个，好不好？如果妳不喜欢，我不会和其他女人有关系，甚至和她们都断绝交往，好不好？」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他一个外表出众，有钱有势的男人，为什么要为了我低声下气？突然，我心里好难过，好自责。「你何必一定要我这个坏女人？如果为了报复我，像你之前对我的，我了解，但是，爱我，这么任我耍性子的，又是为了什么？我这个女人……不值得……，太不值得了。」
「恋恋，妳答应留下了，是不是？妳答应了，是不是？」
「阿威，你一定是为了要报复我而已吧！」看着对着我笑的开心英俊脸孔，我自欺欺人地不愿接受这个男人会真的爱我的事实。咽不下那口气，脑中闪过的暧昧画面让我十分不舒服。
「妳这个狠心的女人！是真的不相信我，还是为了气我？」阿威的脸突然像快哭出来似的，他颤抖的嘴贴在我唇边，叹息，「好吧！那就当作报复吧！如果这样才能留住妳，就当我是个为了报复妳而留下妳的人吧！」
「所以，你就是为了报复。」我推开他的脸，苦笑。自嘲自己怎么会以为他真心喜欢我。
「恋恋，妳别生气。」阿威抓住我的手，低声说，「我这次会很温柔的，如果妳讨厌我的粗鲁，我保证我会试着温柔的……」
阿威的手来到了我的胸部，他的手难得颤抖地脱掉我的上衣，然后拉起我的裙子，他的呼吸开始急促地往下来到我的颈项，再往下到我只穿着内衣的胸部。他的舌头舔着我在外的乳房，一手在下脱下我的内裤。
我知道他要做什么。我知道，但却不想避开。他的舌头绕着我乳头的快意令我发出轻声的呻吟。
发现他的手直接地进入我湿润的地方，不停地进出。就在他解开他裤头，掏出他已胀大的欲望的时候，我知道自己最终只是个供他满足性欲的女人。果然。不是爱。但是，在我他进入我的那一刻，我却犹豫了。他太过温柔的深入令我难受地张口呼气。
我惊讶睁开眼睛，入眼的却是他像个期待得到赞赏的孩子般盯着我看。为什么，为什么……？我的脑海里还是只出现这我可能永远也不可能知道答案的三个字问题。
这么爱我吗？难道，真的爱我吗？甚至，不惜用性欲绑住我吗？
阿威。唐应威。一个即使在待我温柔时，在性上还是着急且急促的男人，现在竟然为了留下我而强迫自己温柔？
看着他额头因强忍住宣泄欲望而流出的汗水，右手不自觉地来到他的额头，擦拭。看着他美丽茶色眼睛闪过的感动，我……我知道自己完了。我……无法离开这个男人。我真的无法丢下他。
「别压抑了。」还是不忍心他难受，我开口，「阿威，要了我吧！像平时那样……」
「妳保证妳不会离开我？」没有预期地兴奋，阿威皱眉，似乎等着我的答案地静止不动。
「你……在和我谈条件？」我无法相信眼前无法克制自己欲望的男人，竟然在这一刻强忍自己的欲望而要我答应留下。
「我只是要妳留住妳，不是和妳谈条件。」阿威轻轻地移动他在我体内的欲望，第一次被阿威的缓慢动作觉得难受。从来在我开口前，他已迫不及待地满足我，现在，这个男人……他真的要我开口求他吗？「恋恋，妳就留下，好不好？」
「我真的要离开的。看见你跟芊玫……我真的要离开的，但你……」我伸手盖在他唇上，制止他在我说出芊玫时想要解释的话语。我心已经犹豫了，即使他真的和芊玫有关系，我……早就背负着罪名的我，还能如何？除了像阿威原谅与接受我般的原谅他，我，还能如何？叹气。「你如此地宠我，如此地为了我而设了台阶。我……还能怎样？」明明是我的错，却变成他在求我留下。「阿威，我真怕你把我宠坏。如果我因此而变成一个无法无天，没有贞洁观念的女人时，而你那时候再不要我了，那我该怎么办……。」
如果我越来越无法离开他了，他再开口说不要我了，那，我该怎么办？我……真的好怕有这一天。
「不会的。恋恋，只要妳答应留下，我不可能不要妳的。永远不可能。」阿威拥着我保证，「只要妳答应不离开，我保证不会背叛妳。」
「不会背叛？」我苦笑。他不是已经背叛了我吗？看着阿威英俊的脸孔，我发现即使他不选择背叛，也免不了有女人会绕在他身边的。芊玫只是其中之一而以。
「恋恋，妳一定要相信我。」阿威紧张的喊道，「我真的不会背叛妳的。」
听着阿威诚恳的保证，我犹豫了。
唉，还是算了吧！
如果阿威他能做到说谎说得令我如此感动的地步，我……还能如何？
那晚，我没有离开那间的房间。那晚，在我的沉默不知如何回应下，阿威似乎突然恢复生气似的，不再克制自己的就像往常一样地要了我。虽然还是粗暴，但是，我还是感觉出他的温柔，真的不再像他生气期间的粗暴。
我真的无救了。知道自己该狠下心继续走出这房间的，但似乎却无法如愿。我已回不了头了。我已被阿威的低声求全融化。我已被他的真诚保证而选择相信。
或许，我根本是个没主见的女人，即使下定决心做一件事，但到头来，似乎都无法如愿。在决定嫁给阿威时也是，在决定要离婚而也无法离成也是。
我……到底该怎么办？

 
早上醒来，眼睛一张开，我就看见用力抱着我腰的阿威正盯着我看。
「早安。」感到他低着我的欲望，我不敢移动地，开口打招呼。
「早安。」
「你……不起来吗？」发现阿威不仅没有放开我，反而还把他挺硬的欲望抵向我，我不自在地问。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妳能永远只在我怀里。」抱住我的手臂越来越用力，他在我耳边低声说，「恋恋，我想了很久。只要妳答应不谈离婚，不提离开我，妳要怎么样都可以，甚至妳要和其他男人也上床，我也可以接受。」
「唐应威！你是在说什么！」听到他荒唐的承诺，我生气地推开他，不相信地看着他认真的脸，「你竟然以为我要和你离婚是为了和其他男人上床？唐应威，我要离婚不是因为我要和其他男人一起！我要离婚是因为你！」
亏我还决定不离婚地待在他身边了，他怎么会说出这种话？火气突然再燃起，我胸口快速地起伏让我怀疑我是否还能继续正常呼吸。
「妳到底在气什么？我以为妳会很高兴！」阿威皱眉，眼睛有着我从没见过的厌烦。「妳不觉得自己很孩子气吗？我们才结婚多久，现在妳就突然要离婚！就算不说我们好了，妳的父母和我的父母呢？妳难道不怕他们担心？」
被阿威严厉的指责令我心里一阵难受。难道，他执意不愿离婚是为了大局？而不是我自作多情地以为他在乎我？
虽然，我知道他说得有理。我实在不该如此任性地要离婚，但在他要我和其他男人上床的时候，他难道还以为我会高兴吗？
我在他心里，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女人啊？
「我刚才好像反应过度了。其实，我真的很高兴，真是谢谢你啊！」我虚假地笑着。真希望每次都能看透我内心的男人这次不会发现我的伪装。我站起身，拾起我昨晚被他脱下后丢在地上的衣服，抓紧，试图减轻胸口的怒火。看着坐在床上，看不清情绪的脸孔，我挤出笑容，问：「你要先去冲洗吗？如果你还打算继续睡的话，那我先用浴室了。」
「所以，妳答应留下了？」我正走往浴室的身体突然被用力地翻过来面对他明显写着怒气的脸，问：「妳不会搬到翁特肯的房里去了吧？」
「对！我答应留下了。」挣开被握的手臂，试着忍住我的怒气，以疏远的口气说，「唐应威，你放心。我这一次绝对不会再出尔反尔。我答应你我不会再提离婚，不会说要离开你，而且也不会搬走。所以，也请你遵守你答应的事情，别再干涉我和其他男人的关系。」满意看见阿威的双腮的蠕动，我知道，他现在很火大，但，我何尝不是？难道他以为我在作为忠于他的妻子同时，我还会感激他让我和其他男人上床吗？怒气还是无法消，我忍不住加上一句，「还有，你就算要和其他女人上床，也请你不必在意我，请你自便。」
「林久恋！这是妳真心话？」
「对。只要你答应不再干涉我，我当然会同样地给你和其他女人上床的自由。」我知道我不该如此口不择言，但是，在气头上的我，还是无法控制自己。
我知道我的话是多么地过分，但是，我现在只想伤害他，就如同他伤害了我一般。我知道我之后一定会后悔的，但是，现在，此刻，我必须如此才能疏解我的怒气。
「好！就照妳的意思好了！」唐应威说着，粗鲁地推开我，先我一步地进入了浴室。
唉！看着被用力摔上的浴室玻璃门，我全身突然无力地跌坐在地上。看着滴在我手背的水滴，我才知道自己竟然哭了。
哭什么？这是我自找的。
我用力地擦拭我的眼睛，试图防止我的泪水无用地落下，但，却发现在我的擦拭下，它似乎越滴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