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别说不可能的话

「阿威，你在生气吗？」发现自从阿圣答应让我到Extreme帮忙后，阿威就不再像平时那样和我说话，从昨晚到现在，他都对我表现很生疏。我猜测问道，「阿威，你是不希望我到Extreme去吗？」


「妳喜欢就好。」
「阿威！」我拉着就要转身离开的阿威，「你别这样。我只是想换个工作环境。」
「那就好。」阿威点头，扫开我的手就离开。
「恋恋，妳和阿威怎么了？」沙沙走到我身边，问。
「没事。」我笑着回答。
「真的没事吗？」沙沙不相信，又问：「妳不会真的和他有什么暧昧关系吧？」
「当然没有。我们没事。」我笑着保证，不想让沙沙看见我心里望着美丽的她时燃起的妒嫉，我马上低头继续手中的调酒动作。
「恋恋，妳要认真考虑和我哥结婚的事，我哥这种男人不会真的爱一个女人一辈子的，妳嫁给他也不会幸福的。」
「我知道。我并不打算嫁给他。」我敷衍点头。
「但是，他今晚不是要让妈妈和妳碰面了吗？」
「妳好像不大高兴的样子？这么不喜欢我做你的嫂嫂？」坏心眼的自己忍不住想逗她地笑着问。
「我哪有？」沙沙笑容僵住地转开话题，「对了！我忘了告诉妳，我哥和阿直都同意用我写的词了。」
「是吗？那……很好啊！」我明明省下了时间可以翻译我已久没翻译的外国小说，为什么我心里却有种心痛与背叛的感觉？
「我只是写写玩玩的，想不到他们竟然都喜欢。」沙沙看我不语，又笑着接下去，「我希望妳不会因为他们拿了我写的词，而觉得不高兴才好。」
「我不会。我倒觉得轻松不少。真的谢谢妳了。」心中不快的我决定告诉她我要到Extreme工作的事。「我明天就和阿圣到Extreme去了，这里就麻烦妳和阿威了。」
「妳和阿圣到Extreme去？怎么这么突然？纯纯知道了吗？阿圣是因为宝宝要结婚了才突然要离开的吗？妳也要离开？」
「我们没有要离开。我们只是到Extreme去而已。」看着紧张一次发问这么多问题的沙沙，我心里没由来的高兴。「而且，我们刚才也告诉纯纯这件事了，她也答应了。」
「这样啊？那你们来回不是很麻烦？阿圣的店不是在A城？要过大桥吧？妳不如继续在这里帮忙就好了？是因为薪水的关系吗？」
「不是。跟薪水没关系。而且我一点也不麻烦，反正阿圣会每天来回接送我。」
「那就好。」沙沙可爱地打了一个打哈欠，「对不起，好爱睡。昨晚我在我哥房里待了一整晚讨论着我写的词，都没好好睡觉。今天又和阿直在钢琴室里讨论了整个下午，好困。」
「辛苦妳了。」我这才了解到为何翁特肯昨晚又没来我房里。
我实在真的不可以再继续了。我昨晚何尝不是没睡好？我在我房里等了他一整晚，直到时钟指着十二点正，我才无法再继续等下去的闭上眼。
说什么和我生活一辈子？他根本无法拒绝沙沙的友好。

 
「谢谢你。」在车上，我小声地对于依然黑着脸的阿圣道谢，他的面无表情令我忍不住补上，「还有对不起，我才第一天工作，似乎就给你的店带来了不少麻烦。」
「不关妳的事。是他们故意找麻烦的。」
「故意找麻烦？难道你认识他们？」我还以为他们是因为我无法满足他们的要求。因为我今晚实在表现得有点反常。我竟然加错了调酒的分量。我以为他们是因为这个才和站在我身边的阿圣大打出手的。
「别再一幅对不起我的模样了。我已经听宝宝说了，她说妳非常内疚造成我们的分开。但是，我们的分开真的和妳无关！」
「我知道了。」阿圣坏脾气地大喊令我吓呆地点头。
原来是宝宝告诉他那件事。我就是奇怪今天的他怎么和平是不一样。我本来以为是因为我们独处的关系，而他懒得掩饰厌恶，但现在看来，他是因为宝宝今天离开而难过吧？
「对不起，我并不想对妳大喊的。但是，妳也该检讨妳自己。妳一直跟我道歉不只没令我气消，我反而因为想起了宝宝的离开，而更加生气。」
「对不起，我不知道……」
「现在妳知道了，就别再道歉了。」
「是。」我不再多话地点头。
阿圣的脾气怎么这么冷？我还以为和他一起工作会不错的，但是，现在看来，我好像无法和他好好相处了。

 
由于因为宝宝离开的事件，一方面的我觉得亏欠阿圣，而阿圣似乎也因此而对我态度不大友善，所以，本来以为脱离了愿能让我好过点的每天九小时里，并没有我预期的好。
今晚是Extreme的三周年，我和阿圣从下午五点一直忙到现在，直到时钟指着三点了，Extreme的客人才逐渐减少。
「今晚的客人真是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今晚的繁忙似乎让阿圣改变了近来难以相处的态度，他走向我，笑着说。
「对啊！」我高兴地附和，看了阿圣一眼后，不自在地转身背对他。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袒露着胸膛，下身只穿着Jeans。将近两星期的无欲生活，令我不禁觉得心跳加快。翁特肯自从那天沙沙到他的房间后，他就没再来到我的房间了。他是厌倦了？还是……
「妳不会是因为我没有穿衣服，而觉得害羞吧？」
「当然不是。」我大声否认。虽然这也是原因之一，但我还是否认解释，「我刚才是在想事情。」
「已经快四点了。」他走到我面前，脸上有着明显的关心，「妳还好吧？听阿威说，妳似乎不能熬夜。」
「我很好。我已不像以前那么不能熬夜了。这不算什么。」我不好意思地再转身，假装收拾酒杯。我还是无法看着这样的他。他不是我第一个看见没有穿衣服的男人，但是可能是我们靠得太近，我真的很不自在。
「妳不会是真的害羞吧？因为我没穿衣服？」他再次走到我面前，问。
「我没有。」我打算转身，他却把我来回面对他。
「那就看着我。」他笑着问：「妳不会因为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单独相处，而觉得不自在吧？」
「当然不是。」我推开他，把所有酒杯放进洗碗盆里，打算明天才一起清洗。现在，我只想快点离开。处理好后，我转向他，「我们可以回去了。」
「妳真的很急着离开。」阿圣皱眉，然后大笑，「妳放心，我真的不会对自己的员工下手的。」
「我知道了。我没有这么想。」尴尬他的直接，我点头。
「妳的表情真的完全显示妳心里的想法。妳知道我最讨厌妳什么吗？」他突然抬起我的脸，认真地盯着我看，在我想得到答案回答前，他又接下去，「我最讨厌妳近来一直随着我转的眼睛，也讨厌妳把我的难过看得如此清楚，甚至毫无掩饰地表现妳对我的同情。宝宝的离开，说不怪妳是骗人。我真的打算只是对妳很坏……但是，越和妳相处，看着妳没心机的脸，我却不忍心。」
「对不起。」我就是知道。他果然如我想的，他真的很爱宝宝。
「别说对不起。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我只是迁怒妳而已。我……」他粗喘着气，突然低下了头——
他……他竟然吻了我。
他怎么会吻我？他舌头不容我退缩的缠弄着我的舌头。他满腹经验地一手托起我的臀部压向他不知何时已勃起的欲望，而另一手则摸上我的乳房，挤揉。我难以忍受地呻吟出声，抓紧他的肩膀，没有压抑地直接回应……
突然，Vincent Stary Stary Night的音乐让我突然惊醒。我推开他，喘着气说，「是我的电话。」
我的手机很少会响，但好听的音乐让我记起是我的手机设定铃声。
他点头，也放开我了在我身上的双手。
我走到沙发上，从黄色手袋里拿出我的电话。是我不认识的号码。
「妳还不回家？」是翁特肯。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怎么会打电话给我？「还在Extreme？」
「是谁？」可能是我的沉默，阿圣一脸好奇走向我问。
「没有……」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让他知道是翁特肯。我赶紧关下电话。「我们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我们要回去了吗？」
「谁的电话？妳一接到就要回去？」
「没有啦！已经很晚了嘛！」我转身把刚才已洗好的酒杯放到吧台，对还未清洗的视而不见，「反正我们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回去吧！我也不很习惯迟睡。」
「妳不习惯迟睡，我知道。」他走向我，又再次抬起我的脸面对他，「但是，刚才谁告诉我她已经习惯了。而且，我知道妳急着回去和刚才的电话有关。」
「哪有。」我低头，不看他。
「那就看我。」他用力再次逼我看着他。
「我觉得你太奇怪了。」恼羞成怒。我扫开他的手，生气地直视他，「你到底要怎么样？你也知道我很爱睡，但是还是陪你在这里收拾了，现在我只是要回去，也不可以吗？你别告诉我你不打算回去，而要留在这里过夜。」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转身，「走吧！回去了。」
看着他走出去，我也加快脚步跟着他走。
真是奇怪的男人。当我直视他时，他反而不看我了，甚至还答应回去了。
在回到愿的路上，他也没有再开口和我说话。

 
「妳明天休息，放一天假吧！」
「休息？」我惊讶地看着已经走上楼梯的阿圣，不是我大惊小怪，而是这近半个月的工作，他从没有开口放假的。以营业生意赚钱为上的阿圣，竟然会让我休息一天？「明天……呃，不，今晚Extreme不开吗？」
「不是。是妳。妳不必来。妳休息一天。」
「为什么？」
「我从没听过有员工得到假期，还问老板原因的。」他突然摇头大笑，停再我房门前，「妳进去吧！我还是会给妳薪水的。有薪假期，ok？」
「你是因为我帮你收拾到现在？不要紧的，我明天还可以工作。反正下午才开始……」
「不必了。妳休息一天吧！今天妳工作已超时了。」
「为什么？你是因为吻了我内疚吗？」我想只有这个理由令他这么反常，「我们就当没有事情发生……不，根本就没有事情发生到。只是个吻……」
「进去吧！明天再谈。」
「好吧！」他不是普通难说话。我无奈地点头，打开房门，走进去。我才关上房门，就听见门外的敲门声。我叹气，转身打开门，本来以为是阿圣而打算骂说他长气的，哪知道站在门口的是翁特肯。「你……有事？」
「我刚才打了妳的电话。」
「哦我……我有看到。」他到底打算怎样？消失了两星期，又若无其事地出现。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真的以为我是这么好欺负地任由他的善变心情而如此待我吗？是因为沙沙没再找他了，他才来找我的吗？这么想着，心里越来越气，右手握紧房门，实在不想让他进入。
「妳打算站在这里谈？」他皱眉，问。
「已经很晚了。」发现他伸手摸着我低下的脸，我失措地避开，婉转地开口，「我也很累……」
「妳和男人接吻也会累？」翁特肯缩回手，脸上有着怒气，他歪起嘴角，讽刺。
他现在又凭什么指责我？他以为我还会以为他在意我吗？不过，他的态度实在无法不令我误会……
不可以，不能这样的。他只是把我当成泄欲工具而已。我要定住。定住。
「我和谁接吻，那也不关你的事吧？而且，你不也不在乎的吗？」掩饰心里的波动，我试着和气道，「算了，我累了。我不想和你吵……」
「妳不想和我吵？怎么？有了新的男人，就和我说话也是吵，也会累？」翁特肯似乎真的被我激怒了，他没有再像先前那样因为站在门外而压制他的声音，他提高声调以刻薄的口气继续，「也对，上次妳找上唐应威不也才用三天，这次整整十三天，妳怎么还不找过另一个男人。」
「你真的这么在意我和其他男人一起吗？」我受不了地打断他。发现他因为我的话呆住，我不禁叹气，「你如果不是真的在乎的话，就请你别三更半夜在我房门外无理取闹。还是，你是要让我以为你喜欢我，所以你现在是在妒嫉吗？因为妒嫉所以生气地大喊吗？」
「妳想太多了。」他皱眉，不满的语气带着警告，「别说不可能的话。」
「是。是我想太多了。」苦笑，点头。唉，我怎么管不住我的嘴？我简直是自取其辱。看他因为我附和的话而生气瞪着我，我直接下逐客令，「那晚安了，我要睡……」
「妳明天根本不必到Extreme去，不需要这么早睡吧？」他按住我快关上的门边，责问。
「你刚才不会是躲在一旁偷听我和阿圣的谈话吧？」他的反驳让我明白他刚才的确站在那里。难怪他会说什么接吻的……
「偷听？我一直站在那里，只是妳没看见。」他冷笑，「怎么？妳的眼里现在只看见柳圣飞吗？柯愿直呢？妳不是说爱他地还要我帮妳……」
「我从没说过要你帮我。」
「妳这淫荡的女人当然不需要我的帮忙就能搞上所有男人！」
「谢谢你的恭维。」发现翁特肯似乎故意要挑起我的怒气似的，我不禁觉得好笑。烦躁的心情也舒解了许多。
「我知道妳很生气，但是……」
「我没有生气。」我大声打断，不想让他知道我对他的在乎。
「这阵子我和沙沙真的忙着……」
「你不需要跟我解释的。」听到沙沙的名字，我不再犹豫地开口狠下心，不管他的手指地直接用力关上房门。想到他握有我房里的锁匙，我第一次用上了门把的横锁。
安全了。至少，我的心，是安全了。
我好怕，明知道他是为了沙沙而没再踏进我的房间，但我也清楚，如果他再继续解释，不管那些理由可不可信，我知道自己一定会不计前嫌地接纳他的。我还可能还自以为是地认为他是在吃醋妒嫉，以为他是因为在意我而发脾气，甚至会自我欺骗地告诉自己他爱我，所以生气。
如果不是听到我最在意的名字，我可能已经原谅他，甚至让他进来了。
我怎么就这么没用？明知道要他爱我是不可能的。是不可能的了。但为什么心就是这么没用地向着他？
男人根本不会把爱和欲望参在一起的，就如他爱着沙沙，不一定要和她上床是一样的。而我，翁特肯他大概只把我当成现成的欲望解除机吧？我一定要记得……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