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百思不解的隐情

「妳真的在这里。」我一走出柯愿直的房间，就听见站在门边的阿智惊讶的声音。「我不是说四点去找妳？妳怎么和……」


「阿智，我听你表哥说，下面很乱，是吗？」我受不了地打断阿智严厉的声音，问。
「乱？」阿智一脸奇怪，笑着反问我，「今天又不是什么特别节日，怎么会乱？」
「我……想下去吧台看看。」我不明白。是柯愿直说谎吗？还是，阿智还不知道下面的混乱？柯愿直明明说下面为了我和唐应威跟芊玫的事情在乱，甚至，唐应威还和沙沙吵架的，这么大件事，怎么阿智会不知道？
「妳不是说要看玫瑰？」阿智跟着我走向电梯，问。
「我……改天再看吧！」现在，我只想下去看到底下面发生了什么事，按着电梯的开门键，礼貌地问：「你是要跟我下去吗？你不是去准备晚上的表演吗？」
「还早。更何况看妳这么急，也让我忍不住想下去看。」
看着阿智笑着按上关门键，无法阻止他的我只好静静不再出声。其实，我是希望他不要下去，实在不想多一个人见识下面的混乱。

 
当我们从电梯一出来，就看见站在吧台的唐应威和沙沙有说有笑的。我十分讶异，难道他们已吵完了？突然，我有点不想向前走了。
「阿智，你不是说要上楼换衣服？」芊婷走向我们，看了我一眼后，就转向阿智，问：「你们怎么在一起？」
「我们正好遇到。」敏感的芊婷令我忍不住说谎回答来制止她的胡思乱想，我也不好就此走回房地笑着继续设法圆谎，「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站在芊婷后面的芊玫问，有点紧张地问：「找谁？」
「我找我的老公也要经过妳的允许批准吗？」我挤出笑容，虚假的温柔语气问。
「哦！阿威啊！那就去啊！」
不解。真的很奇怪。我以为，如果和唐应威有了暧昧的她，即使在意的、想嫁的是柯愿直，但她至少对于唐应威还是有些许留恋的。怎么她现在一副迫不及待把我推向唐应威的感觉？而且，明显的松了口气的她，是因为我要找的不是柯愿直吗？
「妳和阿威还真是甜蜜啊！」芊婷睁眼说着不对的事实。这一星期里，在愿的每个人都看出我和唐应威的僵硬关系，而她竟然说我们甜蜜？她拉着我身边的阿智，问：「真是令人羡慕，阿智，你说是不是？」
「你们一个个竟然还在这里？」纯纯突然走向我们，在她的瞪视下，我身边的两女一男马上消失。纯纯笑着问我：「恋恋，妳现在有时间吧？要不要到厨房帮我？」
「好。」当我们一进到厨房，纯纯就一个人准备着三文治，而我，站在一旁什么忙也没帮上地看着她。忍不住，我问：「需要我帮忙什么吗？」
「我是看妳最近和阿威的关系好像不太好，本来我也想让你们俩夫妻自己解决的，但，看过了整整半个月，你们都没什么进展的，我就忍不住好奇想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内幕。」纯纯没抬头地说道。
「我们没事。我知道现在大家都知道他和芊玫的事，但是，纯纯，我不是受害者，所以，妳不需要同情我、安慰我。」
「我不是在同情妳，或是安慰妳。我是因为很喜欢妳，所以非常关心妳。」纯纯安慰地对我笑着摇头，「恋恋，妳太过单纯了，妳不知道大家的心都是隐藏着多吓人的秘密。」
「不，纯纯，妳不知道我也变得多吓人……」
「不会的。恋恋，我从不会看错人的。我知道妳这阵子到练舞房去，或许妳在计划着什么，但我知道内心的妳，还是无法狠下心的。我了解妳。」纯纯拍着我的肩膀，接下去，「再说，我从没想过妳是受害者。阿威和芊玫的事，我们都不相信。」
「妳说……你们不相信？」刚才柯愿直不是说他们都相信了？疑惑地，不确定地求证，「纯纯，刚才……有人在吧台吵架吗？」
「吧台吵架？谁这么大胆敢在那里吵？」纯纯大笑，「妳怎么会突然这样问？」
「我……我以为……」打住，不再继续回答。怎么可能？柯愿直为什么要说谎？是他说谎吗？还是……「纯纯，妳是怕我接受不了，所以打算隐瞒我吗？」
「隐瞒妳什么？恋恋，妳真的很奇怪。」在我的沉默下，纯纯摇头，说，「算了，看来妳和阿威真的有很多误会，我看反正妳最近都是闲着，何不回到吧台帮忙？或许，还可以和阿威多写机会相处，怎么样？」
「……」想拒绝，是因为我不想和唐应威或是沙沙有更进一步的接触机会。但，纯纯难得的好心建议，加上一堆堆的迷惑，让我忍不住想听取她的话，跟唐应威相处看看。或许，真的如她所说的，我可能真的误会了唐应威？
「好了。没说话，就是没反对，没反对就是赞成。走，我们到外面去。」纯纯笑着丢下她切三文治的长刀，拉着我向吧台走去。
勉强跟上纯纯的轻快步伐，这种感觉，让我想到柔柔到我家带我来这里住的那一次。那天，也像今天这样，如此轻易带过的闲聊，然后柔柔就突然有了快速的转变决定。
看着纯纯的苗条背影，我发现至今，我还是只能做个被动者。她们俩表姐妹，真的是超级会说服他人的高手。

 
「妳怎么会突然来帮忙的？」纯纯当着沙沙和唐应威的面宣布我由今天开始就在这里继续帮忙，而满意地笑着离开后，沙沙就不大高兴地看着我，一点也不顾忌站在我们身边的唐应威，问：「妳这阵子不是忙着看峻他们练舞吗？」
「妳好像很不高兴我来帮忙，为什么？」想不到任何理由，我直接反问。如果是说我到练舞房，而令沙沙生气的话，我了解，我也心虚。但，现在她怎么会不高兴呢？她不会是喜欢唐应威吧？
「我哪有不高兴？妳来帮忙我倒轻松不少。」沙沙没有说服力地回答着，然后走到另一边的百态去。
「妳确定妳要在这里帮忙？」
「怎么？连你也不欢迎我？」虽然惊讶许久不再和我交谈的唐应威竟然会主动和我说话，但他像沙沙带着不高兴的声音问话，让我忍不住口气也随之不好地问：「你该不会除了芊玫，还和沙沙一起吧？所以，你们两个才不喜欢我来吧台吗？是我这电灯泡打扰了你们吗？」
「恋恋，妳到底打算闹到什么时候？」唐应威黑着脸，以令我看了心疼的眼神望着我，问：「妳非弄得全部人都知道我们夫妻不和吗？」
「到底是谁胡闹？」他竟然没有否认沙沙！「如果你检点些，大家都不会知道……」
「林久恋，是妳每天不检点地去练舞房看郑峻野两兄弟跳舞！是你不懂得掩饰妳在对他们的兴趣！是妳根本不知在大家面前隐藏对我的怒气！」
「是你让我无法不生气。」明明和我结婚了,明明说喜欢我、爱我的，怎么突然都变了？「你如果对我这么不满，为什么就是不愿离婚？我们这么拖着有什么意思？反正你身边这么多美女，何必要我这个没有半点优点的女人？」
「妳到现在还在想离婚？」唐应威生气地把双手按放在我的肩膀上，粗声开口，「妳给我听清楚，我唐应威是不会跟妳林久恋离婚的！是死，我也和妳一起。」
「是死？」想不到他会说出如此之重的话，不愿相信他，却无法控制心里的悸动，我苦笑问：「唐应威，难道到现在，你还期待我会相信你喜欢我？」
「我就是喜欢，就是爱妳这个故意把我惹恼的没良心女人！」茶色眼睛带着指控，问：「恋恋，我到底该拿妳怎么办？我……」
「怎么没人调酒？」简单的六个字，但从一个从来不会在沙沙不在时出现的翁特肯嘴中说出来，却令我和唐应威两个人顿时停止了争吵，都不约而同地转向他。翁特肯冷冷地看着我们，问：「唐应威，你不会是为了你的出轨狂找理由吧？现在的你，是不是该到另一旁去帮忙沙沙？」
「翁特肯，现在的你是不是应该去准备上台，而不是来打扰我们『夫妻的恩爱相处』？」
「夫妻的恩爱相处？」翁特肯歪着嘴角重复着唐应威强调的七个字，问，「你确定你们的关系还是夫妻吗？」
「翁……翁特肯，你要喝什么？我……我帮你调。」害怕翁特肯会对唐应威说出我和他注册的事，我慌张地问：「还是，你要去找沙沙帮你调？」而且，他怎么故意找唐应威麻烦似的？看着他带着怒气的眼睛，我忍不住又故意强调他在意的人名字，问：「沙沙就在另一边，你要我帮你叫她过来吗？」
「妳这女人别给我装傻！」我的问话却弄巧反拙地，惹得翁特肯生气的大喊：「说不告诉别人的是妳！怎么妳却告诉了柯愿直？」
「你是说……那件事？」我心一惊。不会是突然表现奇怪的柯愿直找上他了吧？柯愿直他怎么就是喜欢背后搞小动作？一幅冷酷的，却一直在私下找人谈我的事情。突然，对翁特肯觉得歉疚，「你放心，我会和他说清楚的。」
「说清楚？怎么说？说谎吗？」翁特肯冷笑，「妳说的已经是事实，还要怎么说？」
翁特肯的话令我哑言。的确。我要怎么说清楚……
「什么事实？」唐应威口气阴沉地问。
「这是我们『注册夫妻』的事……」
「翁特肯！你答应不说……」
「先说的是妳。」指控的眼神令我无法辩护。
的确。答应和翁特肯注册的我，附带了不准告诉任何人我们注册的事。这件事，却奇迹地让翁特肯答应了。他说，现在还不到时期告诉郑韵野。这令我送了口气，也因此，我才会在人前有着和唐应威的婚姻下，还会和他才会去注册。
「注册夫妻？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和翁特肯已经注册了。」无奈。既然无法再隐瞒，我也不需要对这个背叛者说谎。「如你听到的，我和翁特肯才是夫妻，和你，我们在法律上，什么也不是。」
「妳真的这么做？」
「我都承认了，你怎么还不相信？」伤害人的是他，怎么现在他一幅我才是残忍加害者的眼光看着我？
「我即时相信也不会离婚。」
「唐应威，你是不是搞错了？没有注册，怎么不离婚？现在在人前，说你们是夫妻是给你好看，她的合法丈夫是我。」翁特肯冷漠地问着，在我和唐应威还没反应下，把我拉出了吧台，往电梯走去。
「你要到我去哪里？」电梯里，看着没出声的男人，我问。他的沉默令我不由得解释，「我还要到吧台工作……」
「吧台工作？」翁特肯抓紧我的手腕，问：「妳怎么又开始要调酒？是不是又想勾引唐应威？」
「你头脑有问题啊？他是我的丈夫，我还要勾引他什么？」
「丈夫？」翁特肯大声冷笑。「需不需要我拿我们的注册证书给妳看？」
「不必了！」我连收都不愿收了，还要看？看着开着的电梯门，问：「你不是要出去吗？」
「妳真的是故意的，是不是？」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有话实说，我很累了。我不想再猜。」
「妳知道的。」翁特肯呼吸突然急促，似乎真的被我惹火了地问：「虽然我口中是说要报复郑峻野，但是，难道妳看不出我决定和妳注册的原因？」
「我看不出。」残忍地摇头。其实，即使看得出，即使也在怀疑他是否对我有心，但是，一直知道他爱着沙沙的我，怎么会相信？怎么能放任自己相信这个一直对我没一句好话的男人会有可能喜欢我？
「妳……」翁特肯突然停顿，深吸口气，说：「不说这个，说柯愿直。妳怎么会跟他谈起注册的事？妳是故意要刺激他，引起他的妒嫉吗？」
「我从没想过他会因为我而妒嫉。」苦笑。问：「你认为可能吗？你不是说他冷血，说他不在乎我的吗？」
「他当然是。我是怕妳误会。」翁特肯皱眉，点头。
「我不会误会。我非常了解自己。」我有自知之明。我知道我没这种魅力。「他就要和芊玫结婚了。而我，也和唐应威……」
「和妳有婚姻的是我。」翁特肯粗声打断，然后按开门键，带我走出一直关着却没有移动的电梯，往他房里走去。
这是我第三次来到他的房间。第一次，是自愿把自己交给他的那次。第二次，是和沙沙来看他的按摩椅，弄得不欢而散。这一次，我竟然有点不自在。这让我想起我第一次到他房间来时，他也是这样带着怒气，也是这样地单独二人。
「我们应该谈清楚了吧？」在门口，我不打算进去的说道：「我真的会和柯愿直说清楚，我会要他保密不告诉别人我们注册……」
「我就是要他说。」翁特肯大喊，然后把我拉进他房里，「妳到底想怎样？对妳坏，妳就找别人。想对妳好，妳却一直在考验我的怒气。」
「我做人，真的很失败吧？」我无法不承认。从搬进愿到现在，我被多少个男人指控了？甚至于女人，也对于我的性格感到不耻。我……到底该怎么办？如何，才能过来到愿之前的生活？
「从今晚起，妳搬到我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