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谈离婚谈何容易

「你要我和恋恋离婚？」阿威听了翁特肯的话后，大笑。他的笑声把本来在吧台里面做准备的沙沙引过来。「翁特肯，你是不是头脑有问题？我和恋恋好好的，你怎么要我们离婚？」


「哥，你是怎么了？」沙沙拉着翁特肯，不解地问：「你要恋恋跟阿威离婚？」
「沙沙，妳别管。」翁特肯温柔地对沙沙笑。
「我们……换个地地方吧？」虽然此刻吧台里除了我们四个外，没有其他人，但是，我还是有点担心。真不明白翁特肯怎么会要在这里跟阿威说清楚。
「恋恋，妳过来。」阿威向往常一样，对我露出虚假的温和笑容，假意亲切地唤着我，问：「妳站在翁特肯旁边做什么？」
「唐应威，你们准备离婚吧！」在我因无法原谅阿威而不想前进时，翁特肯似乎知道了我的难处地，把我拉到他身后，冷漠地开口。
「翁特肯，你凭什么来管我们的婚姻？」阿威似乎被激怒了地冲来抓住我的手，试图把我拉扯向他，我忙挣扎。阿威生气地大喊，「林久恋，妳马上给我过来，别考验我。」
「我没有考验你。阿威，我是认真的。」用力扯开被握的手，躲到正以身体护着我的翁特肯身后，我试着以镇定的口气，说：「阿威，我们离婚吧！」
「妳想都别想，我不会离婚的。」阿威摇头，瞪着我。
「恋恋，妳要离婚为什么扯上我哥？」沙沙生气地问我。
「因为她现在和我一起。」翁特肯在我无法回答前，替我回答了他的妹妹。
「所以，妳是因为和我哥一起，才要和阿威离婚的？」沙沙突然提高的声量令我不禁有点害怕。
「你们在吵什么？这么严肃？」已穿上表演衣服的阿智满脸好奇地走向我们，「喂！再两小时就要营业了，你们还在开什么会？」
「我们不是开会。」沙沙一副受不了地回答。
「这个翁特肯竟然要我离婚，你说他是不是脑筋有问题？」犹如找同盟来打仗般地，阿威恶人先告状地拉着阿智，问道。
「什么？你要阿威和恋恋离婚？」阿智看着翁特肯大笑。然后突然对着背着我的电梯处兴奋地大喊，「阿直，你快来，有好戏上映啊！才结婚不到一个月的两个人竟然要离婚了！」
「阿智，别一副麦克风的！」我生气地喊住阿智。怎么这么麻烦？真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我和阿威之间的事（好，最多加上翁特肯），可是阿威和翁特肯却似乎要意把其他人牵下来的感觉。先是翁特肯不管沙沙在一旁的，一和我下楼就当着沙沙的面要阿威和我离婚。一个沙沙已经够把我弄烦了，现在又多了阿智，还有和翁特肯不和的柯愿直。我叹气，看着阿威和翁特肯，我请求问道：「让我们私下再谈，好不好？我们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好不好？」
「恋恋，妳真的非要我哥一起谈吗？」沙沙不赞同地对我大喊：「妳要离婚也别扯上我哥啊！」
「对不起。」对于沙沙的指责，我的确有愧。或许，我真的不该不计后果地找上翁特肯。
「妳为什么突然要离婚？」柯愿直冰冷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感地问道。在我回答前，柯愿直又转向翁特肯，带着讽刺味道，冷笑，「我竟然不知道翁特肯你是个多管闲事的人。」
「我是打算和恋恋结婚，怎么样？」
「翁特肯，你别闹了！」发现翁特肯以很奇怪的示威口气反问柯愿直，我惊讶大喊。明明说好不会谈婚姻的，而且，他怎么对柯愿直呛声？我们的目标不是阿威吗？
「哥！你别再开玩笑了！」沙沙也生气地大骂。「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是阿威的老婆，你知不知道？你竟然还说你要娶她？你……」
「沙沙，我就是知道，才要他们离婚。」翁特肯打断沙沙，耐心地向她笑着解释。
「恋恋，妳这么急着离婚，原来是要改嫁啊？」阿智非常兴奋地问。
「我没有要改嫁。」我摇头，发现翁特肯因为我的否认而捉紧我的手，我生气地抽回我的手，给了他不赞同的白眼，不敢看着沙沙一定充满指责的眼光，也不敢看向阿威生气的目光，我对一个看好戏的男人与冷眼盯着我看的男人解释，「我只是单纯地要和阿威离婚而已。请你们就让我自己解决我的事情好了。」
「恋恋说得对。我们的婚姻，我们来处理就好了。」阿威拉着我的手，宣布。
无奈。却不再抽回。要拉，就拉吧！
「你来处理？」翁特肯大笑，皱眉盯着我和阿威的手，问：「唐应威，你现在才要处理？你是不是早该在恋恋决定要离婚前，就先处理好一切？现在才来说要处理？这是不是太迟了？」
「哥，难道你就不能别插手管他们俩夫妻的事吗？」沙沙皱眉。
「我和恋恋是绝对不会离婚的。」阿威大声强调。
「阿威，我已经和翁特肯一起了！」顽固的唐应威。我无奈地叹气，只好说出事先定下的计划。我一直以为不能忍受我去见郑韵野的阿威，为了我受郑韵野威胁而生气的阿威，至少会因为我带翁特肯来和他谈离婚，就会觉得我堕落、无救地就答应离婚。想不到，最后还是要画图画出墙地说我和翁特肯在一起的事。吐气，问：「阿威，我这种不忠的妻子，你还要做什么用？」
「恋恋，妳的私事能不能迟些再谈？」在阿威回答前，阿智突然开口，「反正妳现在有空，不如来帮我选一下等一下要唱的歌曲，好不好？」
「何愿智，你在开什么玩笑？」我忍不住大骂，在我谈这么重要事情的时候，他竟然提出这个无厘头请求？「你难道不能选其他时间吗？而且，你的曲子关我什么事？」
「阿智，别乱搅和！」
「我哪是搅和？我是在考虑把事情简单化。我是突然想到反正妳又没事做，不是吗？」阿智露出阳光的笑容，问：「恋恋，怎么样？现在可以吗？」
虽然实在想一次解决和阿威的事情，但看着不约而同都皱眉瞪着我看的三个男人——一个是我曾经迷恋的；一个是我曾经想过避开的；一个却是我逼不得马上离开的。终于，我点头，相较之下，和阿智选曲子，却变成我能耐借口逃避这僵局的方法。
「阿智，你在搞什么？」柯愿直带着质疑的口气，开口问。
「我也觉得奇怪。」翁特肯皱眉，看着我，问：「妳确定妳要跟他走？」
「哥！你才奇怪！」沙沙不爽地大喊。
「恋恋，妳……冷静也好。」阿威摸着我的脸，温柔问：「我们晚上再谈？」
我推开阿威，没有回答。我甚至无法感动于他的温柔。因为，我知道，这只是做戏。在人前的做戏而已。

 
把我拉到电梯的阿智，没有把我带到我猜测的地下录音室，他反而按着五号的按键。
「我们……到楼上去？」我打破沉静，问。
「嗯。到玫瑰房去。」
「对了，怎么没看到芊婷？」简短的回答令我忍不住想缓化气氛地打开话题，问。
我的问题没得到任何回应。阿智面无表情地把我带到他曾带我去过一次的天堂玫瑰房，然后关上门。
「到底是怎么回事？」阿智把我拉到青嫩的草地坐下，带点指责问道。「我真的有点不明白妳们女人。怎么都这么善变？妳那时候是自愿嫁给阿威的，怎么现在突然要离婚了？还扯上翁特肯？妳不会这么水性杨花吧？」
「我当然不是。」大声否认。心里不快地问：「何愿智，你是不是反应过度了？」
「妳竟然要和对妳这么好的阿威离婚，而且，还扯上之前的特肯，我能不激动吗？」
「我知道你跟阿威感情很好，但是，这是我和他的私事。」我生气地站起身，「如果你没有曲子给我选，请原谅我要先离开了。」
「恋恋，妳难道非要和阿威离婚？他真的爱妳……妳难道非要这么快就背叛你们的婚姻？」
「阿智，你不会了解的。爱，有时也是伤害。」犹豫。该坦白吗？看着阿智指责的眼光，我心里一阵不舒服。叹气。还是说实话好了。「其实，我和阿威……阿威他已经……已经不像结婚前的阿威了，他现在非常生气我，他甚至和……」不。还是无法说出他的背叛，我叹气，「我跟他真的不适合。只是，阿威不愿离婚，我只好……找了翁特肯帮忙。我和翁特肯不是那种关系。他只是单纯地帮我，让阿威误会而已。」
「我一直以为妳和阿威会相爱到老的。阿威太过爱妳，他当然不会满足于妳的小雨滴感情。」阿智把我拉下，坐在他旁边，再采下嫩黄色大玫瑰，夹在我左耳边，「恋恋，我看得出来，阿威他对妳还是很好。他只是太爱妳而已，以至于他现在的占有欲过度……」
「不。阿智，你还太年轻，你不明白。」阿智太过理想化。这种复杂的关系，他怎么会明白？阿威的人前人后，这阵子对我不一致的态度，他又怎么知道理解？阿智他猜错了。他不知道阿威的双面人态度。「阿智，现在不只是单纯的占有欲问题。我……是一定要离婚的，即使让他误会我和翁特肯才能达到目的，我也甘愿。」
「即使被冠上不忠？被称为红杏出墙？」
「是的。」对于阿智第一次带着怒气的指责，我坚定地点头，「我宁愿选择当个出轨的女人，也要离婚。」
「好吧！如果妳真的这么坚持，我会和阿威谈谈，我会让他知道妳的意思。看看能不能避免扯上特肯……」
「不！阿智，你绝对不能让他知道我是为了他才找上翁特肯。」我害怕阿威会发现我的计谋，而不愿离婚。我紧张地打断，「翁特肯是我唯一能获得离婚的王牌。你不能让阿威知道……」
「所以，妳是铁定要阿威误会妳和翁特肯？」
「不然，你说，阿威有可能会放过我吗？」阿智的迟疑令我马上接下去，「除非我是个不忠的妻子，不然，他真的会要和我维持一辈子的婚姻的。阿智，我知道你是真的关心阿威这个朋友，但是，如果你也把我当成朋友，也为了我好，甚至是为了阿威好，请你就帮我骗他吧！让他以为我背叛他，好不好？」
「妳是不是脑筋有问题？我从来没见过妳这种女人，竟然为了离婚，而让自己的丈夫以为自己出轨。」我静静地任由阿智大声骂我，突然，他似乎内疚似的，问：「恋恋，好好想想，妳难道真的无法和阿威继续维持这婚姻？我看得出阿威……」
「不。阿智，我们已经不能了。我现在只是不想再继续维持不会属于我的东西。」阿智不会明白我的痛苦，被一个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男人背叛，我什么都无法相信了。先前是因为感动阿威的温柔，但现在的温柔已不见了，我还眷恋什么？而且，重要的是，我无法忍受他背着我和别的女人一起。想到这，怒气突然升起，「阿智，其实，不管你帮不帮我，我都要离婚的了！」
「既然妳这么坚持，好吧！我不会干涉你们的事。」终于，阿智点头了。

 
收拾好我的衣物用品，我不舍地看着黄色的手提电脑。这是结婚礼物。真是好笑，结婚不到一个月，我们就闹成这样。早知如此，我情愿没答应和他结婚。那，至少，阿威还是那个对我温柔的阿威。
「妳在做什么？」站在门口的阿威怒着脸，看着两手拿着行李的我，问。
「我要离开。」我以为他没这么早上来的。他这时候该在下面收拾的……
「妳要到哪里去？妳的房间已经给Zoe睡了。」
「我不是要到我以前的房间去。」这是自从郑韵野的事件后，我第一次看到阿威在我们独处时，对我露出关心的眼神。
「妳要离开愿？」
「不是。」看他惊慌的样子，为什么我心里却是高兴？高兴他还在意我？还是，高兴我让他慌张？我发现前者占的成分为多。唉，看来，我对阿威，还真的……有感情了。难怪，难怪当我发现他和芊玫时，我会这么生气。为什么我偏偏在他待我如此恶劣时，才清楚自己的感觉？不。我不能让他占上优势。我忍不住坏心眼地开口，「我是要到翁特肯的房里去。」
「妳敢？」
「我为什么不敢？我们都要离婚了。」刚才，在我和阿智还在玫瑰房的时候，翁特肯就打了电话给我。本来听到他要我搬到他房里去时，我想也不想地拒绝了。但，他却说，这是唯一能让阿威会受不了和我离婚的办法。
「除非，妳不打算离婚了。」
「我当然要离。」我即刻回答。「但是，我本来是以为你会……以为我们三个能私下解决。」想到现在这么多人知道了这件事，我实在有点难堪。「况且，如果我搬到你房里去，大家不就都知道我们三个的事情了吗？」
「难道妳打算偷偷离婚？」
「不是。只是，这样你就成了情夫，你知道吧？还有，沙沙呢？」发现一旁的阿智一直盯着我看，我含糊地问：「你……会告诉她事实吗？」
「妳如果不想说，我不会说。」
「不，别说。不能说。」不知为什么，不大想让让沙沙知道我离婚的计谋。
「那妳今晚就搬过来吧！」
「今晚？会不会太快了？」我迟疑，问：「我……睡哪里？」
「当然是我的床。我们又不是没同床过。」
「翁特肯，你……」
「开玩笑！」翁特肯大笑地打断我的怒骂。「放心，除非妳允许，不然我不会乱来的。」
听着他的保证，我答应了。虽然，在我关上电话后，猜出了我和翁特肯的决定的阿智非常不赞同，但是，这也动摇不了我的决定。
不过，刚才阿智似乎异常地生气。我搬到翁特肯房里，真的这么值得生气吗？我以为，因为我任性决定而生气的，应该只有阿威。
「我说了，不会离婚。妳别想搬出这里。」阿威大声喊道。
「你曾经说过，我要几时离婚都可以的。」他的坚决令我生气地提醒。
「但是，我没说我会答应。」
「唐应威，你好过份！」他怎么能出尔反尔。
「我的过分是妳逼出来的。恋恋，我只想把妳留在身边，妳就这么不愿做我的妻子？」
「你都不爱我了，还留住我做什么？」
「我就是要妳留住！妳不可以离开，妳要为妳的背叛赎罪。」
「背叛？赎罪？我的背叛？」我生气责问：「我背叛了什么？你明知道我和郑韵野的关系的，结婚前你就知道的。你现在生气什么？还有，难道背叛的只有我一个人吗？你呢？你不也一样？」
「我怎么一样？我是绝对不会背叛我们的婚姻！」
「说谎！你说谎！」阿威一副问心无愧的模样令我耐不住，大声问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芊玫……你和她，你们到底是几时开始有关系的？」
「妳在说什么？我和她哪有什么关系？」阿威走近我，口气突然转柔，「恋恋，妳如果妒嫉我会很高兴，但妳如果是以为我和妳结婚后，就会和其他女性朋友断绝关系，那是不可能。」
「我没有要你和其他女人断绝关系。」我反驳。「我不是个不讲理的女人，我是……」突然语塞。我大喊：「算了！你要和谁有关系是你的事！」
「恋恋，我和芊玫真的只是谈得来的朋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