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 同一艘船的共识

「你如果答应我不告诉郑韵野我们的事，我就……答应让你……到我的房间来。」在峻野开口要我到他房间来时，我开出了这个条件。不确定他会否答应，但我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再来这间房间的。


罪恶。我就是心软。现在又不忍心了。
欲望。我还是有着不该有的虚荣心。想想，反正和两个男人上床与和三个男人上床，根本没什么差别。
「我怎么到妳房去？唐应威……」
「你别担心他。他不会在意的。」看着双眼大张，一脸不相信的峻野，我苦笑，「是真的。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还能和翁特肯一起？」
「翁特肯也不介意？」峻野皱眉，抱住我，说：「恋，我无法这么伟大。我很介意。不如，妳离婚……」
「我不可能离婚的。你如果介意，我们就不要在一起算了。」我自认，对他，我还没到对于翁特肯或是唐应威的感觉，我根本不可能为了他而离婚的。
「但是，晚上唐应威在房里吧？」
「在你没上台的时候，或者，下午时，你都可以来找我。」我发现自己真的好坏。好坏。
心，不算真的要他。但是，就是不想放开在乎自己的他。
「我实在不想变成这么懦弱的男人，但是除了这样，我想不到其他办法了。」说着，峻野把我压在他身下，已解放一次的他，欲望不但没减弱，且反而还越来越强。
他似乎无法满足地把他的欲望进入我因他方才释放的证据而湿润的地方。突然，狂猛冲刺的男性摩擦到了我硬起的敏感一点，我感到小腹一缩，难受地大喊出声时，却听到『砰』的一声巨响。
我歪头，越过峻野的身体，看到房门竟然被用力打开。
我看到刚才我才跟峻野保证绝对不会在意我和他上床的两个男人，黑着脸站在门边。
「你们怎么进来的？」在我被这两个不速之客吓得无法出声时，峻野生气大喊，然后拿起被单就盖在我身上。
「郑峻野，你要遮的是你自己吧？」唐应威声音出奇的冷漠，就像那天对威胁着我的郑韵野时那样。来到我床边扶起我，这个动作，却出奇地温柔。「恋恋，我和翁特肯决定和郑峻野谈谈，妳去换衣服，然后下去吧台帮忙，好吗？」
「为什么要恋恋下去？」峻野不满地推开唐应威，把我拉向他，「要谈，你们晚上再谈。现在是我和恋恋……」
「现在就谈。」黑着脸孔的翁特肯终于开口，但是，他的声音冷得像冰。他转向我，「妳如果要听也可以。」
「我当然要听！」我用力地点头。
「妳没事吧？」翁特肯把我从峻野怀里拉起，然后把掉在地上的被单围在我身上，问。
「我没事。」被翁特肯关心的问着，我不禁有些不自在。
「和我一起会有什么事？」峻野站起身，想把我拉回，而翁特肯却快一步地把我拉向他身后。
「恋恋说你们都会同意的。现在是什么意思？」
「所以我说，我们谈谈。」唐应威突然站到我身后，拥着我。
「你们要谈什么？你们还没说你们怎么进来的！」峻野生气大喊，想伸手拉我，却被我一前一后的男子像母鸡护小鸡地把我拉远离他。「放开她！」
「该放开的是你吧？你和沙沙的事情解决了吗？」
「唐应威你还有脸说我？到底是谁和尤芊玫一起？」
「你这小子别乱说话！」唐应威被激怒地走到峻野面前拉住他的衣领，警告，「你最好给我搞定你的翁沙沙，别让她跑来跟我哭闹的！」
「沙沙去找了你？」有点惊讶，开口问。我以为沙沙会因为生气而跑向她的哥哥，想不到她却找上了唐应威。我怎么会以为他们是在意我才来这里的？苦笑，「原来，你们是听了沙沙的话，才来的吗？」
「恋恋，他和沙沙还没分手。」唐应威转向我，声音有着无奈，「我是说要帮妳和他，但是，至少让他先解决了沙沙的事情才对。我实在不想看到沙沙一脸委屈地跑来找我哭诉，要我把妳拉回去。」
「美女的哭诉，令你心疼了吗？」想到一直在乎她的翁特肯，我抬头，对正好看着我的翁特肯，问：「所以，你是在替沙沙不值地来找我算帐吗？你已经后悔让我这么伤害沙沙了，是吗？」
「我答应妳会帮妳，就不会反悔。」翁特肯眼里有着受伤，然后把我又拉到身后，「唐应威，你给我过来。」
「翁特肯，你是在命令我？」唐应威突然把怒气转到我身前的男人，问。
「看来，你们并不像我所以为的这么伟大。」峻野冷笑，「如果你们无法接受我和恋恋一起，我真的不勉强你们。」
「唐应威，你不认为我们现在是在同一艘船上？」翁特肯冷漠地反问，然后在唐威皱眉走到我身后时，冷漠的声音再度响起，「郑峻野，我怀疑你看这个东西之后，是否还会如此坚持。」
「什么意思？」
「翁特肯，你要给他看什么东西？」听见峻野好奇的声音，我惊慌地打断。他……不会是要给峻野看视频吧？
「恋恋，你不觉得他这样子很可怜？」翁特肯叹息，「他竟然就这么把妳丢在我房里，任由郑……」
「够了！」知道翁特肯是在谈论那天峻野和沙沙把我和郑韵野留在翁特肯房里的事，我害怕大喊。「翁特肯，你的目的是什么？」
「很简单。我只是想看兄弟爱到哪种程度。」
「兄弟爱？所以，锁匙是跟韵野拿的？」峻野笑着摇头，「韵野就是没心机，才让你们把锁匙骗到手吧？」
「是翁沙沙拿锁匙来找我的。不知道她是怎么骗的。」唐应威回答。
「韵野一定不知道我和恋恋一起，才给你们锁匙的。」峻野误会地回答。我发现他的先入为主观念又发挥作用了。他信心满满地转向翁特肯，「我和韵野是不会因为你这两三句就感情不好。」
「你真的很单纯。难怪会被骗了女人还不自知。」
「骗了女人？什么女人？」峻野听了翁特肯的话，皱眉，「我才不在乎沙沙跟谁……」
「我说的不是沙沙。」翁特肯不知是因为峻野的错误理解，还是因为峻野不在乎沙沙，总之，他突然很生气地大喊打断。
「好了！现在不是讨论锁匙的时候。」我抓住翁特肯的手，乞求，「别再说了……求你……」
「恋恋，早点告诉他，好过他以后发现……」
「不会发现的。不会的。我不会再和他扯上关系的。」
「翁特肯，你是在说我想的那件事？」唐应威问。
「看来，你也知道了。」翁特肯停顿，然后点头。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峻野有点被我们三人的话种话惹火地问道。
「恋恋，我不认为妳有办法避开他。他连自己的哥哥也……」
「翁特肯！」听到他故意说出『哥哥』两个字，我大喊打断。「请你就好好地，静静地，别再开口了！」
「妳真的很奇怪，恋恋，到底怎么了？妳在怕什么？」唐应威把我抱紧，声音温柔地安抚，「妳这个样子，让我想起那天郑韵……」
「别说！」马上把手放到他嘴上，摇头，「他不知道，不能说。」
「妳是在替郑峻野担心？」翁特肯的声音突然变冷，在唐应威怀抱里的我来不及阻止地看到他拿出我那天看到的黑色手机，歪起他的嘴角，然后，突然看到他皱眉，嘴唇有着讶异地张开。他转向我，棕黄色眼里有着令我不解的困惑。然后他似乎心软地收起了手机，转向峻野，开口，「好。如果你确定你能和我跟唐应威一样，忍受恋恋和其他男人一起，我没话说。」
「翁特肯你……」
「唐应威，我们事先答应了恋恋，不能反悔。」
听着唐应威有点怒气地叹气。我知道，他赞同了翁特肯的话。然后，他放开我，走向面对面站着的两个男人，对峻野伸出了右手。
峻野惊讶地停顿，然后也分别握住了他们两人的手。看着他们三人交握的手，我知道，他们三人达成了共识。
然后，他们三人开始忘了我般地走到沙发那里坐着，一脸严肃，但讨论的话题，却是多么地不堪入耳。他们三人竟然在安排我到他们房间去的时间，令我这个听众听了多不好意思地想拿起我身上的被单遮住我的脸算了。

 
那天之后，我的床上伴侣就这样多了峻野这个男人。他们三人开始成为很好的挚友般，每天有说有笑的。不说别人，就连我也觉得奇怪他们到底有什么东西这么长篇谈不完的。——之前还要开战似的。
其实，他们三人的融洽令我心里产生了矛盾。同时和三个这么出色的男人一起，虚荣感难免令我觉得高兴，但是，想到他们三人这么称兄道弟地，我就怀疑自己在他们心里到底是什么。
翁特肯喜欢沙沙，我是置信不疑。即使现在，我还是无法相信他会在乎我胜于沙沙。
至于，唐应威和芊玫，是我亲眼看见的。即使唐应威铁口否认，我还是无法相信耳朵听到的甜言蜜语。
然后，最后是郑峻野。他说喜欢我，说介意我和其他男人一起，说他无法这么伟大地要我离婚。他的话，我可是深信不疑的，但怎么才一转眼，他就和其他两个男人配合得如此之好？
我到底算什么？越想又不解。
于是，我决定不再想了。
他们要怎样，就怎样吧！

 
之后，我除了和两个想法越来越一致的男人维持着亲密的床上关系外，我和峻野当然也继续着我们的暧昧性关系。
其实，自接受了纯纯的建议在愿继续调酒后，我就开始像以往那样开始待在吧台，不再到练舞房。一半是，已经成功得到了峻野。另一半当然，怕再碰到恶魔郑韵野。
说真的，我已不确定自己的最初想要峻野的原因是否还存在。本想从沙沙手中抢走峻野的，但最终却落得皆大欢喜收场。
峻野和沙沙的分手很平淡，甚至于太过成熟的冷静。有点和宝宝跟唐应威分手那段相似。向来自信满满的沙沙分手，本不该让我觉得奇怪，但，对于一个早上才大吵大闹敲打着门的女人相比，这个满脸笑容和大家大谈他们因为性格不合而分手的女人，真的第一次令我觉得怯步。
总而言之，现在大家看到的现象是：美丽性感的翁沙沙抛弃了游戏人间的郑峻野，双方和平地分手，甚至还验证了那句分手还是朋友那句话。
现在，我可以不必背负着背叛好友地和一直说喜欢我的峻野一起。至于我本想伤害的翁特肯，目前没有半点受伤的迹象（其实，他才是这宗分手事件的大策划家地计划了这看似和睦的分手事件），就算我再三追问，他们三个竟然都不愿把沙沙会同意分手的理由告诉我。
三天了。我和他们三人的关系，安排得还算妥当。翁特肯已习惯无时无刻地要我，现在的他仗着『合法』，更为变本加厉。而唐应威，在我和他同住的房里，一点也不控制自己的强烈欲望。至于峻野，是最吃亏，也是最赚到的，他一发现翁特肯和唐应威不在我身边，就会把我叫到房里去。
今晚，我们正打算在愿和柯愿直庆祝生日。直妈妈前天就打了通电话过来找我，在她知道我已结婚后，她短暂地沉默，然后才要我把电话交给芊玫。我知道，对于我和唐应威的突来婚姻，她一定会很讶异，或者，甚至有些失望（因为我竟然舍弃了她给我的二分之一机会），但是，我也十分了解，我和柯愿直根本不可能，我们是真的很难走在一起的。
以前，在我帮他写词时，我们还有短暂地交流与独处，但是现在，自从沙沙也接下写词后，我就和他减少了很多交集。
心头突然一阵不爽，眉头不自觉地皱起。我怎么现在才发现翁沙沙她一步一步地接受我正在做的事情？
从我调酒开始，她也有兴趣。
从她知道我也写词，她也突然有了这方面的兴趣。
现在，她还打算做什么呢？她不会这么巧地也要因为我和阿智拍照，而突然也有了要当唐应威设计的衣服模特儿的兴趣吧？
看着和芊玫一左一右地坐在柯愿直身边的沙沙，她和芊玫两个似乎在比高低地以低胸上衣与超短裙贴向冰山柯愿直，她的脸上完全看不出一丝失恋（即使了解实际上她是被抛弃的那个，但连我也看不出来她的一丝悲伤），她现在的表现，让人有种她是迫不及待地甩掉峻野而转移目标的现象。
「在想什么这么安静？」唐应威恢复了以前的温柔，从背后抱我贴向他，问。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老了，无法融入这么疯狂的生日会。」在对面的棕黄色与褐色眼睛瞪视下，我不自在地纳开身体，看向拿着麦克风唱歌与女友大跳艳舞的阿智。
「妳老了？」柔柔听见我小声的回答，双眉纠结，摇头，「妳和我跟沙沙同年，还有峻野和韵野也是，妳说妳老，是不是暗示我们也老了？」
「至少，我们之中，只有我一个人已经二十九，你们还没过今年的生日吧！」出生在年头的我，的确比较吃亏。斤斤计较地辩护，「所以，你们还是小我。」
「韵野还有峻野再三天就生日了。」柔柔摇头，「然后也轮到我了，只有沙沙……」
「我是年尾生日的。」沙沙抚媚地笑着，然后转向我，「说到老，年龄不重要，就重要的是心静。」
「我说的正是心境。我的心境老了，无法再继续和你们庆祝了。」生气地推开唐应威，站起身，就往门口走去。
真是的。我为什么要在那里傻傻地待着？住了这里快五个月了，我还是无法融入这里的花花世界生活。他们习惯每天喝酒、唱歌、跳舞、聊天的，而我，本性就不善交际。想到今晚的寿星公柯愿直或许根本不在乎我这个人，不在乎我待会儿是否在这里伴着阿智和大家唱着生日歌，那，我又为何要无聊地坐着？
「恋，妳去哪里？」峻野追上我，拉着我的手，问。
「我要回房。」简短地回答。然后，看着也正好从热闹的房间出来的唐应威，不平的心理忍不住燃起一阵恶作剧。看着褐色眼睛的关心，我怕被另一个男人听到地小声问，「你现在还有体力吗？」
「什么体力？」即使声音已沙哑地显示他明白我的问话，却还佯装不懂的峻野开口问。
「不了解就算了。」我推开他，「反正，唐应威正好有空。」
「恋，妳别故意……」
「嗄?你们怎么没在里面？」纯纯以惊讶的声音大声问。
「我正要回房。」老实回答。
「回房？怎么可以？阿直都还没切蛋糕。」纯纯大喊不行地拉着我回到刚才的密室。「喂！你们怎么可以放恋恋回房？」
「纯纯，妳是当我透明的啊？」唐应威和峻野也跟着走进来，他关上门，以我以前所熟悉的吊儿郎当口气问。
「妳的老婆要回去就任她回去？你还真是没丈夫的威严风范。」纯纯翻白眼，带着失望的口气指责。
「纯纯，妳别乱搅合，我和恋恋现在不知多甜蜜，妳别故意让恋恋误会我。」唐应威紧张地大声解释。
「是不是搅合，大家应该都看得很清楚。」在纯纯开口前，一向对所有事情冷淡不感兴趣的柯愿直竟然冷冷地开口。话虽然对唐应威说的，但蓝中带绿的眼睛却看向翁特肯，「更何况，搅合的是谁，大家还不知道。」
「阿直，你今晚很奇怪。」阿智弯弯的眉毛连在一起，放下麦克风，问:「你不会是喝醉了吧？」
「好了！别再讨论了。快十二点了，准备唱生日歌吧！」纯纯突然把我推向柯愿直。
「对不起。」惊讶纯纯的举动，我马上向被我挤出在一旁的沙沙道歉，但，看着她凶狠的眼神，我突然不想就这么站起身走开了。我故意坐直身体，然后假装没看到芊玫，和一点也不输的沙杀人眼光，笑着问：「我可以就这么坐在寿星公身边？」
「当然可以。」纯纯扫开阿开在她手臂的手，笑着回答。
「纯纯，妳在搞什么？」性格急切的峻野拉起我，口气很凶地问。
「峻野，阿威还没出声，你倒却出声了？」纯纯弯起嘴角，然后拍开峻野拉住我手腕的手，把我又推着坐下，以有点开玩笑的语气问。
「峻野，等你生日那天，也可以让恋恋坐在你身边啊！」昨天特地从英国回来的宝宝靠在老公身上，笑着建议。就在我怕她还会继续开着峻野会认真的玩笑，而令他泄漏出我们在一起的事时（虽然和峻野是私下一起了，但是我真的还没做好和他想大家公开我关系的心理准备），她又突然转向今晚把Extreme交给新请员工而坐在愿这里的阿圣（其实，我怀疑他是不是因为宝宝回来，才不再到他的店里去），笑着问：「阿圣，你还没交女朋友啊？」
「怎么突然转到了我的身上？」阿圣声音似乎有点怒气，问：「不会是怕我破坏妳婚姻地要我随便找个女人去吧？」
果然。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一直在乎宝宝的阿圣曲解了宝宝的关心。他的话令本来热闹的房间一阵寂静。
「我看，宝宝是关心你。」尴尬于这片沉默，我开口，对阿圣说道。
「我倒觉得妳关心的男人还真不少啊！」沙沙冷笑，开口。
「不是说要切蛋糕？」在我心口气，嘴却无法反驳时，柯愿直突然开口。
不知他是不是有意，但是，适时地开口，真的令我好感动。
他，多少还是关心自己的吧！那天，还一副紧张地把我拉到他房间说要娶我。他真的很可爱。虽然冷冷的，但为什么，我就是会因为他无心的举动，而总是自作多情呢？
理智告诉我不可能。但心，却无法克制地感动。